黄土畔上的蛇梅果

　　文/谷培生

　　首先说明：蛇梅（shéméi）这两个字是我杜撰的。我一开始用“舌璊”。舌字表示口感（好吃），璊字表示颜色（玉赤色）。拙作发出后，学兄杨文礼建议用“蛇梅”。因其茂盛，夏天蛇多在其藤下避暑，梅科蔓条带刺，故叫蛇梅。

　　我说的这个蛇梅，叶、果像蛇莓草，但不同于蛇莓草。蛇莓草是蔷薇科，多年生草本，多少被毛。蛇梅是多年生藤蔓，藤有刺。藤、蔓像茅莓，但不同于茅莓。百度里输入“蛇梅”二字看到的是蔷薇科蛇梅属的蛇梅Duchesnea indica(Andr.)Fockc，又称为蛇果、蛇泡、蛇砲（住在深圳的横山老乡薛海洋说，蔷薇科蛇梅深圳有，当地人叫蛇泡仔，学名茅莓。我没考证）。茅莓即蔷薇科蛇梅是多年生草本，它的果与我描写的蛇梅果的形状区别很大。茅莓的果为单果，我描写的蛇梅的果是由几颗米粒大的颗粒组成的。

 

　　我在网上发现一篇署名小木的文章《童年味道——刺泡儿》，从插图可以看出，小木写的“刺泡儿”，就是我说的蛇梅。小木描写的“刺泡儿”，也像我说的蛇梅：“刺泡儿喜欢藏在隐蔽的地方”“弯曲的藤蔓裹着粗锯齿状的叶片轻轻地伏在地上”“淡紫色、玫红色的花朵要开到5月才会被小水泡壮的果子所取代，那果子起先是青色，慢慢长大成黄色，再变作红色的时候就已经算成熟了，要熟透的时候，刺泡儿的颜色就渐渐地发乌了，那样的刺泡儿最甜！”

　　我的印象中，蛇梅喜欢长在小渠豁的黄土畔上，向阳地、背阴地都有，背阴地偏多。藤蔓弯曲，多藤蔓有刺，花朵淡紫色、玫红色。坐果青色，渐黄，成熟时为玉赤色。深红色时，开始自由落地。蛇梅果1 cm大小，由几颗1～1.5 mm大的颗粒组成，成熟时为玉赤色。晶莹剔透，色泽喜人。

　　我家老窑洞的石碾子旁边有一个小渠豁，渠豁的黄土畔上长着蛇梅。这条小渠豁越过一个小土峁一个小平台，约30米的地方，也有一个小渠豁，渠豁的黄土畔上也长着蛇梅。山下沿马路的小渠豁的这株蛇梅，比石碾子旁边的那株蛇梅甜。

　　后来，这两个小渠豁被填平了，这两株蛇梅也就自然被填埋了。

　　蛇梅在我老家（吴起、志丹、安塞）一带很多，我见过的都长在黄土渠豁的畔上。可见蛇梅耐干旱。我还发现，蛇梅对光照的要求不高。背阴地也长的不少，长得很好。

　　记得一次跟着父亲拦羊，在老家被称为一墩梁的东南方山峁的下面，父亲喊我过去，指着一个小渠豁的蛇梅让我摘了吃。我高兴极了！拦过羊的人知道，拦羊的大人和帮羊的（帮助、协助拦羊的，十来岁的小孩）在羊群的两边（面），互为犄角，统揽羊群。当时我就是个吃，现在想起来，那是父亲发现了蛇梅，尝了一下，觉得很好吃，自己舍不得吃，也顾不上（要照看羊群），把好吃的让给我吃。父亲当时还说了一句话：“蛇梅好吃。马茹能有蛇梅一半好吃，就好了。”这也说明蛇梅之好吃，胜马茹许多。——吃过马茹的人，比吃过蛇梅的人要多，因为马茹比蛇梅多。

　　忘不了蛇梅的香甜。什么时候再回老家，去找一找蛇梅。沿着儿时的踪迹，怀旧抒情。这是年老的象征，也是老年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