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五十年前本是学新闻专业的,当了20年报纸文艺副刊编辑和不像样子的记者,而后便钻进书斋成了学者。想不到人过七十,竟又当起了记者,跟着车队跑丝路,从西安到罗马,走它个三万里。
西部,丝路,承载着民族的西部开发之梦,中华复兴之梦。对我个人来说,也是人生之梦,学术之梦。这是一次圆梦之旅,盼了整整半辈子。
从我30年前开始研究中国西部文化,即丝路文化的国内段。28年前组织了中国第一次西部文化研讨会并作主题发言。26年前写作出版了中国第一部《中国西部文学论》并两次再版,学界过誉,称为“中国西部文化研究的理论构建之作”,获得“中国图书奖”和“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成果奖”。对西部文学、电影、音乐的创作实践和西部文化的深度思考,多少产生了一些影响。
西安作为古丝路的出发点,在西安城里其实有好几处。
国家使节张曾是从未央宫出发的,
民间商贸驮队则从西市出发,
唐玄奘呢?
则是在皇帝没有给他护照的情况下,偷偷西行的。
他们的出发点都在这座古城。
我天天穿过城墙和碑林上班,竟无暇顾及汉鸿儒董仲舒之墓和唐花萼相辉楼。我在城墙下拣过秦砖汉瓦。
我的儿子在城墙根的开通巷小学和西安高中上了十多年学,爬着城墙玩大。
老妻是西安交大教授,每天路过交大校园里的西汉墓壁画28星宿天象图去给学生讲课。
而最近十年,我们家竟然又落脚于唐代西城墙遗址附近,儿子则住进了大唐西市的社区,干脆住到丝路的起点上来了。两代人的命运就这样和古城相交,和丝路相交。
这些年来,我写了许多研究长安文化的论文和散文,怀着一腔热爱解读三秦和古城,也痛切地针砭这块土地上的各种弊病。甚至一度被口诛笔伐,一度又被父老乡亲称为“古城代言人。”
阳春烟景八百里秦川唯此楼坐镇
大块文章五千年华夏赖斯玺铃印
大块文章五千年华夏赖斯玺铃印
说的是钟楼坐镇八百里秦川,钟楼像一颗金印在华夏历史上盖下了自己的章子。其实确切地说,钟楼只是这个金印上边的瑞兽,整个印章应该是西安城墙周长十几公里的那个方框。西安城外的曲江池,则是一池上好的印泥了。
这副对联极言了西安在陕西、在中国的重要性。长安应该是中国乃至世界古代史的上篇中,最精华的篇章,又是中国现代史中昂扬向上的旋律。
西部不应该永远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,光明消失的地方;
总有一天,它会光明永驻;
现在,
在以“‘一带一路’:新西安新经济新活力”为主题的首届世界西商大会后,
这里正在升起新的太阳,
那便是精神的重振和经济的腾飞。
我愿意且正在为此而劳作。
我吁请更多的人为此劳作。